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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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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,你們就給我去軍營裏受訓!”

“受訓?”李公子翻了個白眼:“許慕辰,你憑什麽抓我們去?”

“就憑你們擾亂京城,不斷滋事,光只是你們強搶民女這一條,就夠你們去蹲大牢了。”許慕辰點了點頭,伸手一指:“不僅是你們,還有另外一些,我都會記載在冊,送去給皇上批了,抓著去軍營。”

軍營裏邊受訓,可不會是一般的訓練,非得讓他們脫一層皮不可,自己祖父鎮國將軍掌管保護京兆的軍隊,隨便找一個營地送過去,全面封閉訓練,謝絕參觀——至於裏邊是什麽招待,王公子李公子進去就知道了。

柳蓉笑著點頭:“還是許侍郎這法子好,這些人早該抓起來管一管了。”

許明倫見柳蓉讚許慕辰,不甘落後:“以後京城所有高官的兒子孫子,從三歲起就要統一訓練!”

要從娃娃抓起嚒,許明倫看著柳蓉,挑了挑眉,我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,快來讚我!

“放肆!竟敢在此處口出狂言!”雅間門口傳來憤怒的一聲怒吼,柳蓉回頭一看,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門口,五短身材,唇邊幾根老鼠胡子,圓圓胖胖,很像一只土撥鼠,標準的土圓肥。

是老熟人,自己去他們家拿過一盤金子的。

“平章大人。”柳蓉朝他笑了笑:“怎麽?來看你那寶貝兒子怎麽樣了?”

王平章目露兇光:“你是誰?竟敢動手欺負我兒!”

“不是我欺負你兒子,是你兒子欺負別人,我看不過眼,這才出手的。”柳蓉嘻嘻一笑:“王平章,你沒管好兒子,還有臉在這裏來指責我?”

“我兒子有沒有管好,關你什麽事?”王平章邁著小短腿朝前邊走了幾步撲到了王公子身上,摸著他濕噠噠的褲子,臉色沈沈:“竟然敢如此欺負我兒,以為我王振興是吃素的不成?你們還看著作甚?還不將這個囂張的賤丫頭給我拖下去!”

“誰敢!”許慕辰與許明倫都上前一步,將柳蓉攔在身後。

“許侍郎,你不用來管這樣的閑事吧?”王平章吃了一驚,許慕辰可不是個好惹的,可他總得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,怎麽能這樣幫著一個鄉下丫頭呢?

“什麽叫管閑事?許某乃是在伸張正義!你養兒無方,養出這樣的紈絝來,現在柳姑娘教訓得是,你不但不感謝她,反而準備要加害於她,這是何道理?”許慕辰走上前去,一把將王平章叉了起來,貼在了墻上:“你若敢動柳姑娘半根毫毛,可別怨我開始沒跟你說清楚!”

王平章只覺得心都在發抖,背貼著雅間的墻壁,好像要把中間的木頭隔板都要壓倒了,他一雙小眼睛望著屋頂,這雅間隔板要是倒了,房梁會不會也跟著倒?他的臉色發白,眼淚都要出來了:“許侍郎,有話好說,有話好說!”

許慕辰見嚇唬得差不多了,一松手,王平章就順著那隔板溜了下來,正好落在了王公子旁邊,父子倆摔成了一堆。

柳蓉望著許慕辰嫣然一笑:“許侍郎,你倒是威風。”

許慕辰驕傲的一挺胸:“為民除害,乃是許某應該做的。”

許明倫在一旁看著,心裏有些酸溜溜的,滿不是滋味,這兩人怎麽就能這般默契?看著他們兩人對視的眼神,他的心都要碎了。

這是不戰而敗了嗎?許明倫有些不服氣,現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介平民,這才會讓許慕辰在柳蓉面前露了臉,要是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,那誰對他都要畢恭畢敬,柳蓉見了自己這樣威風,肯定也會心生愛慕。

許明倫朝小喜子吩咐了一聲:“去弄盆水來,還要一塊帕子。”

小喜子將抱著的那一大堆東西往小福子手裏一塞,飛奔著下去了,雖然不知道許明倫要什麽,皇上的吩咐哪裏敢不聽?

他到廚房裏打了個轉,花了點銀子,弄到一盆水,要了塊抹布,喜滋滋的回到了雅間。許明倫接過抹布就往水盆裏蘸,小喜子睜大了眼睛,腳下一軟,差點沒摔到地上。

“哎呀,黃……大公子,這……”小喜子心中緊張,結巴得快說不出話來!

許明倫拿著油膩膩的帕子,沾了水往臉上擦——簡直不忍直視!

王平章也目瞪口呆的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年輕人,帕子擦了兩下,焦黃的一張臉露出了白色的底子來:“皇上!”

那個將許明倫比作暗門小倌的李公子聽著王平章口裏喊皇上,瞬間就明白了許明倫的身份。他慘白了一張臉站在那裏,身子跟篩糠一樣的抖了幾下,忽然朝前邊一撲,直接倒在了王公子的身上。

這個時候,只有暈倒才是最佳的選擇。

“王平章,你教子無方,朕罰你先去教好你的兒子再回來上朝。”一想到王平章每次總洋洋灑灑的寫上那麽長的奏折來勸誡自己,而且最近還配合著母後讓自己來選妃,許明倫就渾身不自在,這下總算是找到了出氣的借口。

“皇上,平章政事府每日事務繁雜,微臣不能不去處理。”王平章嗚咽有聲:“皇上,微臣一片忠心,日月可鑒……”

“死了王一有王二,你不幹了自然有人幹。”許明倫揮了揮手:“朕意已決,王平章就不必多說了,明日起,你這兒子上午去軍營受訓,下午你在府中親自督促他念書,學習怎麽做人,若是他不能精通四書論語大學中庸,以後你就不要回來做官了。”

王平章也暈了過去。

他這兒子可是愚笨如豬,智商為零,從小到大已經氣跑了一百零七位西席,這下竟然要輪到自己去湊滿第一百零八將了。

不怕神一樣的對手,就怕豬一樣的隊友。

王平章這時候,最懊悔的就是娶了一個蠢笨如豬的夫人,生了這蠢笨如豬的兒子。

“皇上,你這一露出廬山真面目,這人全都暈了,一點都不好玩了。”柳蓉伸腳踢了踢王平章,一動不動(即便是醒著,他也不敢動),再望了望雅間,除了他們幾個,其餘所有的人都以各種姿勢匍匐在地上,有的五體投地,有的縮成一團。

“啊?”許明倫略感失望,自己分明剛剛很神氣噠,怎麽柳姑娘不表揚自己呢?

46|8.8|獨家發表

“皇上,你難道不準備回宮嗎?”許慕辰看了一眼許明倫,發小為了與自己拼好感值,竟然就這樣露出了廬山真面目,現在回宮是最好的選擇了。

寧王一直在蠢蠢欲動,誰知道他會不會知道動靜,短時間內調動大批殺手趕過來?

許明倫推開窗戶看了一眼,日頭西沈,天色漸漸的黯淡了下來,許明倫心裏也知道確實是該回宮去了,他瞟了一眼柳蓉:“我還沒有陪柳姑娘用晚飯呢。”

柳蓉趕緊搖手:“不打緊,皇上,你回宮再用晚膳吧,禦膳房的夥食不會比風雅樓差。”

許慕辰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容,柳蓉跟他可是心有靈犀!

許明倫惆悵的嘆了一口氣:“歡樂的時光總是這麽短暫,唉!”

一點都不歡樂好嗎……許慕辰默默回顧,買買買以後就是來吃飯,遇到壞人整治了一番,現在許明倫露了臉還要擔心他的安危,自己不僅沒感覺到歡快,還操心不少。

小喜子小福子也不住點頭,皇上,還是快些回宮吧。

太後娘娘若是知道皇上不聲不響的出了宮,他們兩人可是遲不了兜著走,唉,投胎真是一門技術活,這輩子是沒指望了,下輩子怎麽著也要能像許侍郎一樣,出身名門,還長得帥氣,看著就養眼。

許明倫最終悶悶不樂的回了皇宮,許慕辰與柳蓉護送著他回去,到了後宮門口,許明倫看著並肩而立站在駿馬旁邊的兩個人,心中微微有幾分嫉妒,兩個人看上去真是般配,好像天生就該那樣站在那裏。

小喜子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句:“許侍郎與柳姑娘真是天生一對,鎮國將軍府很快就該要辦喜事了。”

小福子拉了拉他的衣袖,朝許明倫那邊呶了呶嘴,小喜子猛的遮住了自己的嘴巴,這喜歡說話的毛病怎麽就改不掉吶,皇上臉上那表情……他提心吊膽的看著許明倫,就聽許明倫咬牙切齒道:“回盛乾宮以後自己去領三十大板。”

“嗚嗚……”小喜子想死的心都有,眼淚水不住的往下掉,小福子戳了戳他,低聲道:“你就不知道說說皇上喜歡聽的話?”

“皇上,若不是柳姑娘出身寒微,其實她跟您也很相配的……”小喜子說得言不由衷:“皇上跟柳姑娘站在一處,那可真是才子佳人,一個是郁郁青松,一個是攀附而上的菟絲草,枝枝相交纏,纏綿成一家……”

“唔,說得不錯,好罷,免你三十大板,幫朕想個主意,怎麽樣才能讓柳姑娘的身份發生改變。若是想成了,朕獎你一百兩金子。”許明倫聽著小喜子滿口讚美,雖說心裏頭也知道是在吹捧他,但還是很受用,笑瞇瞇的回去了。

柳蓉與許慕辰兩人騎馬一道回了義堂,大順高興的迎了上來:“姐姐,你總算回來了,我們都在等著你教功夫吶。”

許慕辰很嫉妒的望著大順拉著柳蓉,他也想拉一拉啊……

大順絲毫沒有註意到許慕辰一臉不高興,扯著柳蓉就往後院走:“我們想讓姐姐你指點下那個小擒拿,上回你教我們的功夫,大家都沒看清,全沒學好。”

後院裏站著一群勤學的孩子,眼巴巴的望著柳蓉走過來,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:“柳姐姐過來了!”

柳蓉笑瞇瞇的看了他們一眼:“想學小擒拿?誰上前來,我給大家做個示範。”

許慕辰一閃身,成功的在與幾個小孩的競爭裏脫穎而出,得到了做靶子的機會。

柳蓉心裏頭本來也是想讓許慕辰過來跟她一道做個示範的,見許慕辰這樣配合,很是高興,朝他微微一笑,這才對眾人道:“大家看好了,這人是個壞蛋,想來搶劫我的財物,我現在要把他捉拿住。”

見著他甜美的笑容,許慕辰樂滋滋的,柳蓉剛剛伸出一只手,他就把自己的手湊了上去,你抓吧抓吧抓吧……

旁觀的小孩子們叫了起來:“許大哥,不對不對,你是個強盜哎,怎麽能自己送過去給柳姐姐抓的?沒有這樣聽話的強盜!”

柳蓉嚴肅的對許慕辰道:“許慕辰,你怎麽弄的?咱們是在做示範,來,快來進攻,註意手腕的力道,配合我把小擒拿術演示出來。”

結果完全出乎柳蓉的預料,許慕辰各種不配合,一雙手就像被砍斷了的雞爪,軟綿綿的沒半分力氣,還不住的主動往她這邊送。小孩子們看了一陣都看不下去了:“許大哥,你這是在打劫?一點都不像,還是大順來扮強盜吧!”

大順幹幹脆脆的往前邊走了一步:“許大哥,你走開!”

許慕辰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,看著柳蓉與大順一道向大家展示小擒拿,他眼睛不住的打量著柳蓉的手勢,快、狠、準,實在算得上是高手的水平,難怪她能屢次捉弄自己,人家的功夫真不是蓋的,許慕辰表示,自己以後要好好虛心求教,與柳蓉教學相長,一起不斷進步,爭取比翼雙fei。

柳蓉教了幾回,笑著望向那群孩子:“可看清楚了?”

那些孩子點了點頭:“瞧著是知道了,可不知道能不能練出這樣的功夫來。”

“你們自己找搭檔去練,註意只是練習,可別傷人,盡量將那姿勢與身體的位置調整好。”柳蓉朝他們揮了揮手,將那一群小屁孩打發走,這才轉臉看了一眼許慕辰:“你今晚怎麽了?有些不在狀態啊。”

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不在狀態全是因為你嗎……許慕辰哀怨的看了柳蓉一眼。

“咦,你臉上的疙瘩消了不少吶。”光潔的月色照著許慕辰的臉,白玉一般,柳蓉的心忽然微微一動,趕緊調整自己的神思,用別的話來轉移註意力。

許慕辰伸手摸了一把,果然,疙疙瘩瘩的感覺沒了:“還是你的雪膚凝脂膏好用,簡直是包治百病,皇上的痘痘能消,我的這個疙瘩也能去掉。”

柳蓉想了想,決定將那個疙瘩的起因藏在心底,只是笑了笑:“我師爹做的藥,當然管用。”

雪膚凝脂膏裏邊攙摻了解藥,許慕辰的疙瘩不好才怪。

“柳姑娘……”月下的柳蓉言笑晏晏,眉眼彎彎,看得許慕辰也很心動,為何原來柳蓉在鎮國將軍府的時候他看著她的模樣一點都不順眼,現在瞧著卻覺得美麗大方又可愛?以前的自己,肯定是眼睛出了毛病。

“怎麽了?你有什麽事情?”柳蓉見著許慕辰那專註的眼神,忽然也害羞了起來,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得厲害:“有事情就快說,要不是我要睡覺去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許慕辰有幾分苦惱,搜腸刮肚的想了想,實在想不出什麽事要來跟她說,最後只能訕訕的說了一句:“我覺得你今晚很好看。”

“我就今晚好看?”柳蓉有些不滿意:“尋常時候,我師爹師娘都一直說我很好看的。”

“呃……”許慕辰呆了呆,不知道該怎麽接著往下說,柳蓉瞧著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,朝他嫣然一笑:“許慕辰,你早些回去歇息吧,別站在這裏說傻話了。”

“柳姑娘,你今晚特別好看。”聽著柳蓉要趕他走,許慕辰心中一急,脫口而出。

“那你說說,我好看在哪裏?”柳蓉笑著挑了挑眉,許慕辰這傻不拉嘰的樣子還真是有意思,分明生得俊,可這時候的神色卻真是有些傻模傻樣。

許慕辰見柳蓉竟然接了口,不由得大喜:“全身上下,哪裏都好看!”

柳蓉轉身就往屋子裏頭走:“我知道了,好好好,你回去吧。”

“柳姑娘!”許慕辰一著急,伸手去拉柳蓉,柳蓉反手一掌,兩人開始打了起來,月光照著兩人的身影飄飄,黑色的影子在地上不住的晃動著,你來我往,十分熱鬧。

“快來快來,柳姐姐與許大哥在給我們做示範了。”不遠處的一群小鬼頭趕緊停下手跑過來圍觀,嘖嘖驚嘆:“原來許大哥是害羞,非得等我們都不在才能動手。”

“可不是嗎,你看看現在他們兩人打得真熱鬧。”大順興奮得拍起手來:“姐姐,許大哥,你們倆打架打得真是好看。”

打鬥中的兩人這時才忽然知曉旁邊多了觀眾,停下手來互相看了一眼。

“你快回去吧。”柳蓉揮揮手,飛快的往自己房間走了過去,關上房門,伸手摸了摸臉孔,熱滾滾的,有些燙手。

真沒用,許慕辰兩句讚美,就這樣害羞了不成?他算個鳥啊,自己幹嘛這樣扭扭捏捏!柳蓉憤憤的罵了自己一句,拿起盆子就往外邊走,還沒洗漱哪,就往床上鉆?

廚房裏邊有著微微的火光,柳蓉心中一喜,看來有人正在燒熱水準備洗漱,剛剛好可以蹭些熱水。

大步跨進廚房,就見一個熟悉的背影,正不斷的拿著火折子在打火,竈膛裏亂糟糟的塞著一大把柴火。

“許慕辰,你在這裏搞什麽鬼。”柳蓉走到竈膛旁邊,用燒火棍撥了撥柴火:“火要空心,你塞這麽多到裏邊,怎麽能點燃!”

“哦哦哦。”許慕辰很虛心的接受教育:“下回我就知道了。”

“你到廚房這裏來燒火做什麽?不是讓你回去嗎?”柳蓉兇巴巴的將盆子放到一邊,從許慕辰手裏奪過了火折子,將引火的柴點燃,塞進了竈膛,輕輕吹了一口氣,那火瞬間就燃了起來,竈膛裏紅通通的一片。

“我想幫你燒點熱湯。”許慕辰用燒火棍撥著竈膛裏的柴火,轉過臉來,沖著柳蓉笑了笑:“你只管到房間裏坐著,燒好了我給你送過來。”

媽呀,眼前這人是許慕辰?

臉上一道黑一道白,嘴巴旁邊黑黑的兩大塊,就像八字胡須,許慕辰從一個英俊小生瞬間就變成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一枚。

全是燒火惹的禍。

47|8.8|獨家發表

許明倫看了一眼站在金鑾殿上的文武大臣,眼睛從王平章身上掃了過去,見他面色蒼白,可見一個晚上沒有睡好,心中大塊,這種放縱兒子禍害京城百姓的人,有何資格站在這朝堂之上指點政事?

其實許明倫也是在公報私仇,誰叫王平章總是上奏折請他選妃呢,看著他那洋洋灑灑的文字說著後宮不可無妃嬪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,王平章分明是想推銷自己的女兒吧?聽許慕辰說,王平章有五個女兒,最小的那個有幾分姿色,今年十七了,王府還沒有給她議親,肯定是打主意想送到皇宮裏來的。

難怪王平章這樣心急自己選妃,要是再拖兩年,他那女兒就成老姑娘,嫁不出去啦。

許明倫覺得很痛快,這些父皇留下來的老臣,仗著自己輔佐父皇有功,在他面前都有些指手畫腳,自己早就想要拿他們開刀就好,現在剛剛好捉到了一只雞,就讓猴子們看看藐視自己的後果。

聖旨下了三道,一道給王平章,因著教子無方,縱容兒子街頭強搶民女,滋事生非幹擾民眾,故此暫停王平章之職,什麽時候王三公子教好了,什麽時候再做安排。

王平章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戰戰兢兢說了一句“謝主隆恩”,伸手接過聖旨,老淚縱橫,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自己兒子手上!

就聽許明倫補了一句:“一年之後,朕會親自來看看王三公子的情況,要是覺得他還不夠好,那只能麻煩王平章繼續教導他了。”

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要是兒子就是糾正不過來,那該怎麽辦呢?王平章眼前發黑,深深懊悔自己隨著夫人放縱了兒子,沒有嚴加管教,最後累及自己的烏紗帽。

“李太傅,朕有話要問你。”許明倫準備頒發第二道聖旨。

李太傅有些莫名其妙,不知道皇上為何有聖旨給他,絲毫沒想到是自己的孫子闖了大禍。王平章瞟了他一眼,心中暗自嘆氣,肯定那李公子回去沒敢告訴李太傅他捅的簍子,故此李太傅還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。

“李太傅,朕這長相,可像是那暗門裏的小倌?”許明倫微微笑著發問。

李太傅看了許明倫一眼,連連搖頭擺手,花白的胡須都飄飛了起來:“皇上,如何這般自貶!怎麽跟那種不入流的角色相提並論了?快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!”

許慕辰在一旁涼涼的說了一句:“李太傅,你家那孫子昨晚就是這樣說皇上的。”

“什麽?”李太傅嚇得魂飛魄散,“撲通”一聲跪在王平章身邊:“皇上,孫兒無知,還請皇上寬恕!”

子不教父之過,自家孫子這樣愚蠢無知,還不是兒子放縱?兒子不還是仗了自己的勢?李太傅眼前發黑,幾乎要昏過去,竟然敢說皇上長得像那些暗門裏的小倌,這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啊!

肯定是那第七個孫子,混賬東西,最喜歡跟王三公子混在一處,當年要是把他掐死就好了,就不會這麽多事情了。李太傅的老淚都要掉下來了,心裏頭默默的輪了下,朝堂中哪位跟自己關系最好,到時候拜托他給自己收個屍,到時候燒點紙錢什麽的,免得到地下沒錢花。

“李太傅,朕有聖旨給你。”許明倫瞧了一眼身邊內侍:“宣旨。”

不就是滿門抄斬麽?李太傅腦子裏一片空白,就連內侍念的是什麽都沒聽清楚,等著那嗡嗡嗡的聲音停了下來,抖著一雙手接過那張聖旨,身子朝前一撲,暈倒在大殿中央。

許明倫皺了皺眉,李太傅年紀大了,身子實在太差,自己讓他告老還鄉還真是體貼他,每日裏頭這樣累,在朝堂上一站幾小時,也真是為難了他。

李太傅雖說不是很討嫌,但畢竟年紀大,思想有些古板,為人固執,自己想要實行新政,他總是第一個跳出來阻止的,趁著他孫子鬧事的機會將他送回太傅府去,這樣既給他體體面面的一個臺階下,又能讓他心裏得到安慰,畢竟皇上還是講情面的。

可萬萬沒想到,李太傅竟然直接就暈倒了,許明倫瞄了一眼被禦前侍衛背著出去的李太傅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身體這樣不好,何必還硬撐著來上朝呢,朕不會勉強你繼續在金鑾殿上杵著啊!

第三道聖旨是發給許慕辰的,鑒於許慕辰也屬於京城紈絝子弟一類……鎮國老將軍有些不樂意的皺起了眉頭,自家孫兒允文允武,不就是長得帥讓大姑娘小媳婦們追著跑麽,但紈絝兩個字完全不能用到自家孫子身上啊!

只是肯定不能說皇上說錯了,鎮國老將軍只能心底裏暗暗替孫子鳴不平,忍著往下聽,就聽著那內侍尖聲細氣道:“特革去許慕辰刑部侍郎一職,著其帶領京城惡少王XX、李XX、劉XX、黃XX、何XX等五十人前去京衛指揮使司,每日上午特訓兩個時辰,不得有誤!”

這是孫子今年第二次被革職了,真是流年不利,鎮國老將軍暗自思量,是時候替許慕辰請個道士來驅邪捉鬼了。

許慕辰高高興興笑著領了聖旨出了金鑾殿,他坐等寧王朝他拋媚眼了。

回到府中,許老夫人聽說孫子再一次被皇上革職了,反應倒是沒有許老太爺大,依舊眉開眼笑:“好好好,回家就回家,鎮國將軍府又不是養不起你,還省得每天起那麽早去上朝,我看著都覺得累。”

許慕辰默然,祖母你這樣不思進取,真的很好麽……

別家裏的老太太,誰不是希望自家兒孫有出息,官做得越大就越好?祖母倒是別具一格,每次自己被革職,都是歡欣鼓舞的。

上回是祖母進宮覲見太後娘娘,要求皇上將他革職休假,好讓他陪著柳蓉到處去游山玩水,那個理由好歹還說得通,可是這一次呢?許慕辰疑惑的瞟了許老夫人一眼,就聽她十分愉快的說:“正好,不當這勞什子刑部侍郎了,有的是時間了。”

許慕辰見著她嘴角邊的笑容,不由得打了個寒顫,祖母這模樣,充滿了算計。

“祖母,你準備作甚?”

“明日起,我便要帶你去參加京城裏的各種游宴。”許老夫人滿意的看著許慕辰,這一臉疙瘩總算消了,自己可以拉著孫子出去相親了,她相信,即使許慕辰與那蘇大小姐和離了,肯定還是有不少高門貴女願意嫁他的。

說實在話,那個蘇大小姐她還真不滿意,一點都不像個大家閨秀,一提到銀子就兩眼放光,有時候說話完全讓她摸不著頭腦,也不知道蘇國公府是怎樣將女兒養大的,眼皮子淺得只能容下金銀珠寶。

算了算,蘇錦珍嫁進來只得幾個月,就撈了兩萬多銀子,可真是心狠手辣,許老夫人心中打定了主意,自己可要好好的為許慕辰找房合意的媳婦。

“帶我去參加游宴?”許慕辰秒懂。

這不就是要給他相親嗎?一想到那些鶯鶯燕燕,許慕辰就覺得頭痛:“祖母,求你別再操心這事了。”

“如何不能操心?”許老夫人板起臉孔:“你都要滿二十了!”

“二十不過是及冠之年,有必要就成親?”許慕辰實在無語,為何祖母一提到他的親事就格外熱心,他不是找不到媳婦,他是不想找別人做媳婦!

“人家二十就已經當爹了!”許老夫人板著手指數了若幹親朋好友的孫子,滿眼傷感:“祖母只是想要快些抱曾孫,你難道不願意快些實現祖母的心願?”

許慕辰沒好氣的回了一句:“祖母,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,你還是別總是想著要給我找媳婦這碼子事情,您的孫子難道就差得娶不到媳婦了?”

“啊?已經有了心上人?”許老夫人一把抓住了許慕辰:“快跟祖母說說,是誰家的姑娘?祖母明日就派人去提親。”

“祖母,八字還沒一撇呢,只是我喜歡她,她可不一定喜歡我。”許慕辰搖頭嘆氣:“不是要我早些娶媳婦?您不放開手,我怎麽去將娘子追到手啊?”

許老夫人趕緊放手:“辰兒,你快些去,早點娶回府來啊!”

許慕辰剛剛轉身要走,許老夫人又喊住了他:“少銀子花不?要討人家姑娘喜歡,怎麽著也該手頭寬松些,祖母給你一萬兩銀票,你拿了去買些東西討人家喜歡!”

要是昨日身上帶了這麽多銀票就好了,許慕辰頓足,他也能與許明倫比著買買買了!

接過銀票,許慕辰飛快的朝義堂裏跑了過去,大半日沒見著柳蓉,怎麽就這般想念,心上心下的想著她,眼前全是她嬌俏的笑臉。

柳蓉正在帶著一群孩子練基本功,見著許慕辰氣喘籲籲的跑過來,有些驚訝:“你不是上朝去了?怎麽就回來啦?”

許慕辰見著柳蓉,頃刻間就安了心:“我就想來見見你,見不到你我心慌意亂。”

“呸,你這話說了出來,鬼都不會相信。”柳蓉忍不住想啐他:“那時候我見著一群大姑娘小媳婦跟在你馬後邊跑,追著送西瓜給你,你可也是這樣對她們甜言蜜語的,從那一日起,我就知道那個姓許的不是個好人,說話沒一句可靠的。”

“哎呀呀,那全要怪皇上。”許慕辰無限委屈:“我可是得了他得旨意才裝出這副浪蕩公子的模樣來的,其實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,我一心一意、情比金堅、心如磐石,眼中心裏只有你一個人!”

“許慕辰,你能說人話嗎?”

48|8.8|獨家發表

天空裏烏雲密布,陰沈沈的一片,就如堆著一床床爛棉絮一般,好像是存了整整一年的灰塵,正可勁兒要往下抖。果然,過不了一陣子,一層雪粒歡快的蹦跶著敲到了瓦片上,坐在屋子裏邊,就聽外頭沙沙作響,仿佛在下雨一般。

大順打開門看了看,驚訝的喊了起來:“下雪啦!下雪啦!”

來自揚州的孩子難得見到雪,大順的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外邊,看著那雪粒落在地上,迅速的鋪出了一層薄薄的冰層。

不多時,雪粒停了下來,一片又一片,如柳絮一般迷迷蒙蒙的飄蕩在空中,才落了一陣子,裏頭又夾雜著鵝毛般的雪片,看得人目眩神移。

“姐姐,好大的雪啊!明日應該可以堆雪人了吧?”大順轉過臉來,看著柳蓉正捏著針在繡花,哈哈一笑:“姐姐,你還是別學著繡了,免得糟蹋了一塊好布。”

柳蓉白了他一眼:“技多不壓身,我可是絕頂聰明,學什麽就會什麽。”

大順走到床邊,伸手到枕頭下邊摸了摸,拽出了一堆繡布:“姐姐,這都是給你繡壞了的布吧?”

那幾塊繡布上邊,歪歪扭扭的繡著幾條線,看不出來是什麽,還有幾塊被人徒手撕爛了一般,中間有個大洞。

柳蓉一把奪了過來,往裝繡線的笸籮下邊一壓:“誰叫你亂翻我東西的?”

大順什麽時候偷偷看到自己掩藏幾塊繡布的?柳蓉的臉上微微紅了紅,有個機靈過頭的弟弟也不是件好事,自己都快沒有秘密可言了。“刺啦”一聲,她將一根繡線抽了出來,沒有留神,正好紮到自己的手指頭,“嗷嗷”一聲,趕緊將手指頭塞到嘴巴裏邊,呼呼的吹了一口氣。

“姐姐,怎麽了?你紮到自己手指頭了?”大順趕緊關切的湊了過來:“還是我來幫你繡吧,別要強啦,姐姐又不是神仙,怎麽能什麽事情都做好。”

說真話的孩子真是可怕,柳蓉默默的看著大順將針線拿了過去,手指靈活的捏住了那口繡花針,飛針走線的將它拉住拉進,不一陣子就繡出了小半片綠葉。

“你……”柳蓉總算是服了氣,難怪大順說自己在糟蹋東西,他繡出來的比自己繡出來的好上一百倍還有餘。

“教你繡花的小丫是跟我學的繡花。”大順努力裝出容色淡淡,想要深藏功與名,可他閃爍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內心——他分明是開啟了嘲諷模式,繡花的師父在這裏,你不跟我學卻向小丫拜師?

柳蓉已經放棄了掙紮,看著大順飛針走線:“你另外幫我繡一塊帕子吧,這塊我都繡了一小半了,別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人繡的,下邊跟上邊,完全不同。”

大順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,你是想送給許大哥吧?”

現在的孩子怎麽這樣聰明啊?柳蓉為自己默哀了片刻,收了大順做弟弟,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,她自己都不知道了。

“要是送給許大哥呢,你該繡一對鴛鴦鳥,不該繡這根竹子。”大順很老練的指點柳蓉:“繡竹子多沒意思,是不是?”

“竹子代表品行高潔,能禁風霜能……”柳蓉努力的為自己辯解,卻被大順毫不客氣的打斷:“鴛鴦鳥代表兩人情投意合,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哦。”

小屁孩,知道個鳥……可大順好像真的知道個鳥哎!

鴛鴦……柳蓉的臉忽然就紅了起來。

“姐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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